“水”的学问
刘阳
记得相声大师侯宝林先生有一段关于“水”的相声,是谈舞台演出饮水的笑料。
中国画的本质,恰恰也在一个“水”字上。许多初学中国画者,大都因没掌握水与墨、水与色、水与线条及水与皴、擦、点、染的关系,至使画面“无笔”“无墨”一塌糊涂,形成中国画之大忌“墨猪”。
一个中国画画家不论有多么高深的知识想法、多么扎实的基本功与技巧,如果不知中国画中“水之三味”,肯定只是“得形”而矣。有千年历史的中国画坛,历代出现了无数卓有成就的大家,但遗憾的是,都只注重了所谓笔法、墨法,而忽视了“水法”。虽然洋洋洒洒有魏晋时期的“六法”, “形神论”,却都只针对毛笔的使用,而引伸出什么“骨法用笔”之类的千古绝训。试推论:毛笔干着(不蘸水)就不可能书写与绘画,只蘸墨不加水就会被胶住,无从谈“骨法用笔”与“墨分五色”了。中国画与西洋画的区别在于基础媒介材料的不同,中国画用纸、水、墨(以水作为调和剂),而西洋的色彩画中,虽然水彩、水粉也是用水、色、纸,但不像中国画那样有体系化的用水墨观念与表现模式。水彩水粉画因可以反复修改、覆盖,故而多追求笔触化的结构、色彩、光影变化,所以水的使用对画的影响是不明显的(甚至可以用调色刀直接稳砌与刮削画面上的颜色)。中国画因为宣纸不如水彩纸厚,只能一笔画好,不能修改,强调笔法与水墨运用是很正常的。西方的油画更不用说了,用布(板)、油画色、油做为绘画的媒介材料,比水彩水粉更具覆盖能力与可修性。西方的蛋彩、炳稀亦如是。
历代中国画大家留传至今的所谓“好画”,大都是善于把握中国画的特质:即用水。笔行于墨与色中,而不是独立出来,而且墨、色的色相与色度的把握也是通过水来调节的,才出现了如黄宾虹大师所说的“干裂秋风,润含春雨”,只有恰当掌握住了中国画中的“水性”,才有可能做到参照与遵循中国画的法则,见笔、见墨而不是黑墨相粘,肮脏糊涂一片。最能见出水在笔墨中的功夫,是写意花鸟画中的侧锋用笔,与逸笔人物、山水、花鸟及书法的线条转换。也许正是水润泽了几千年的中国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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