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造型艺术

——观日本书法的启示

刘阳

书法是不是造型艺术？

造型艺术顾名思义是塑造形象的艺术，书法是间接的（除象形文字外）文字造型艺术。它塑造的意之型与境之型如何理解呢？绘画追求形象、结构与色彩（形象中包括色彩形象）、构成，而书法是文字达意表情的艺术方法，故它不是直接通过字体的形象外化，而完成其造型艺术的功能的。然而现代书法有一些只强调一个“造”（不一定符合视觉艺术规律）、与一个“形”字，过度追求形象感（主要是文字的象形）与涂抹氛围效果，其实这并不太可取，因为文字的描述、表意功能是形象所不能及的。

纵观文字的发展历史，可以看出文字产生于象形（甲骨、大小篆），最终落实于抽象的音意（隶书、章草、楷书、行草）。

网络时代的汉字，表述概念与达意的功能，日渐被抽象符号化。音韵到底算不算书法艺术的范围之内？书法艺术的目的应由两方面组成：实用和欣赏，而这两方面又是相互关联的。在这一点上讲，日本书法经过吸收中国文字（主要是依据行草书而创制日本的假名）又融汇西方文化的精华而产生了独特的文字艺术，融入书写的节奏与韵律是可取的。

日本书法的象形性在于——整体的形象感，而中国的书法则是在每个字上做功夫。画西画强调整体效果（大感觉），而中国画与书法则过多强调每一个字与每一笔的笔墨情趣与效果，故易“花”、“散”，而且就色彩构成上讲，中国书画过多的强调“墨色”的运用，虽分“五彩”，可也只是强调每一色层（色阶）的个性作用，而少整体注意调子关系，所以作品表面易“结”易“板”与零乱。追求装饰效果不是表面的形体与构成的分立，而应当是在“综合”与“浸透”的关系中来提炼与概括。

从造型艺术的角度讲，书法的字体结构与作品的整体结构应相映成体。

你会写字吗？往往难以得出结论。因为字体结构与整体结构可以于一定规范上，产生千变万化，而且加之欣赏者的角度、偏好与作品的差异，并不是简单的所谓“好”与“坏”之分，而是不断创新的价值与对艺术的贡献。

在中国历代提倡写漂亮、有个性的好字（出现了无数书法大家），可并没有出现专门研究书法的机构（如汉代有“乐府”之类，为什么没有“书府”呢？而宋代又有美术画院的设立）？可又有历代的对书法的品评的标准，这就奇怪了。而到如今，书法艺术面临拐点，人们在开始总结了：一是书法的历史性作用对未来书法走向的影响；二是书法的实用性与艺术性的比重对书法价值的作用；三是书法的视觉化纯艺术性的提升。此前书法是实用为主，未来则会更多的向纯艺术（因为书写工具与人的概念的改变）过渡，故其表意与象形性会减小而抽象性会加强。

如何理解书法的造型艺术性？它不同于文字初创期史前的单纯“象形”，也不同于肖形印之外化性，它是包含音、形、意，是传递、表达综合形象与概念的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