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云深不知处》中描绘了一个久远迷离的空间类似于云中纸楼,内容是以幻象地貌的形式存在的母亲:左墙出现的是一个年轻女性画像面容被五彩绣线所遮蔽,后有小女孩、女青年、年长老妪等各类黑白面容系列构成的长链在墙后虹吸、拖拽。在正中心有古代女性线描的白色灯笼打破纸质的花海山川、蓝天背景逃逸而出(表征着精神分析中的欲望对象、欲望成因的加速远离和逃逸。), 右侧为左侧年轻母亲的白色幻象轮廓透现于崇山峻岭之中,空间中央则是倒映着空中悬垂的黑锁云中深水井。由此这个空间的限制性、封闭性及其母性象征被四处暗示。水井和前方上方下方循环错构着的云层给予了母亲子宫与本源复归的隐射。母亲作为一种地貌,绵延于人的记忆和想象中,这同视觉记忆起始点的模糊性也即主体步入语言结构之前的想象域之发散性内在相合。母亲作为精神分析中的阿尼玛(理想的、亲和的女性形象或潜在女性人格)的原型也是主体于想象域时期主要的镜像回馈面,其面容变化牵动了家园安全感的波动。在人的早年记忆中(儿童前学龄期)时常存在脸部误认、叠加的现象,当母亲的面容在特定的光线下与同时期偶遇的女性(可能是阿姨可能是其他女性亲属、陌生人)面容叠合、错认,一种原始的(在空间意义上的)关于世界非稳定性的感触便由此而来并成为影响深远的无意识畏惧(这股能量最终体现于母亲衰老、临终面容的难以直视的滚烫性中:空间性无常感与时间性无常感的聚合)。对照一下那个阶段孩童的意识境遇:在夜晚,梦境和现实的交界线是模糊不清的,家园之实存感的重要参照也体现在母亲定时回望的慈祥面容之中,更早的婴儿看到母亲之外的面孔一段时间后便会自发哭泣,这便是“陌生”这个概念最初的本体论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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