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夏,终不可急于求成。
阴沉的天空,仍下着细雨,纷纷然,飘洒在荷塘,塘里,息息沙沙,脸上,酥酥麻麻。一蓬蓬擎天的伞,亭亭然,害怕阴沉的色彩湿了水底的希冀``````
那冬,那雨。
今夜无月,自然无法见得那浮动的叶儿,那如泻的月色;毕竟,蝉未鸣;也毕竟,一种境界,只一个自清。
天冷的日子,牛儿拒绝去荷塘散心,我只好独自前往。塘边的石头被伏卧得升温,而伏卧本身却在冻结。“细揣摩,下笔方有神”。然,那番痴醉已过去千年,也一个王冕。
等待莲开,我不是为了描摹,渲染。怕湿了希冀,而伞,此刻本无,荷塘里只一片深情的沉默,正如那淤泥般深沉,直叫骨骼拉伸的声儿都被深沉。
那深沉,镂空了躯壳,又丝缕满布。
与冬角斗,我曾宁愿自己是个逃亡者——远离它的包围。骨骼里,冲破寂静的欲望,在火速奔跑 。可终究未遂:愈是刻意,愈是 自相伤害。
有没有伞的冬天,雨都会下。
再后来,我便只想要一个自己的空间,一个自己的境界,正如现在 等待开莲。
因为:
佛说:前世回眸五百年,方修得今生擦肩而过......
你是上苍赐予的一滴露儿,我捧着,不可去占有,却又不能释怀。
远离了飘洒,冷,在溶化。
托蝉不耐烦的愤愤然,上苍赐予我一滴露珠,被珍惜在必将擎天的掌中,直压得那荷叶不住地晃悠,生怕失了。
也不知何时,那份珍惜漫入了甜美的隐约。
溪亭日暮,我把一叶扁舟指向群青相拥的深处;那红的,是铺置的余辉;而青的,是接天的莲叶。撑开脚下的浮动,便惹了满池的浮动,那放肆的动态,惊了一袭清高而又柔弱的醉意,而她,依旧引樽,长长的袖子半掩了绯晕,一缕缕 兰香,断断续续地飘来。
君,从......何而来?
从来的地方来。
到何方去?
到去的地方去。
去则多远?
或许——永远。
绯晕愣尔,随之又抱之以嫣然。
做甚?
找寻。
若不然?
等待......
她眸子里的忧郁,已尽作女儿红。
君,也是......误入藕花......深处!
不,佛说:莲至圣洁,执著而开。我本应在这浮动之间,浮动。
好去......好去......常记溪亭日暮......
唉,等待 ,非易安所能悟。
若真遇开莲,我该是入世的哪吒了,注定要在她特有的气质中,修复真身。
已好些日子了,我的守候之上,终于有了蜻蜓的驻留,满池的浮动间,已尖角点点``````
那天夜里,我有了一个梦想,而且,也做了一个梦:易安已醒。
蝉儿,你都知了吗?
——知了,知了!
只为 等待莲开的一个再充分不过的理由——夏,已打点好行装。
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