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兰的《思辨的艺术》系列作品让我无法想象是出自一个年轻女孩之手,它让我感觉到冥冥之中的一个智慧的引领,似乎某种使命赋予在了这个单薄的女孩身上,仅凭高兰的个人艺术经历根本不可能与这些作品所传达和隐秘的信息划上等号。在与作者交流后便有了理所当然的确切答案,同时也证明我的直觉的质量。果然,高兰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而且非常有悟性,且十分精进,这一点区别了绝大多数这个年龄的女孩,也使得她有着一般世俗中所不具备的智慧与感悟力,这一点非常重要。宗教在传播真理的同时也给人性上了一道紧箍咒,这是确保人能够返本归真的方法,普通人当然不得要领。东西方在这一传统相同问题上的理解与做法却完全不一样,甚至相反;东方以"文以载道"为文人的最高目标,而西方则以"人性解放"为人文主义的最终目的。西方文艺复兴之后,不断地突破传统规范被视为对人性的解放,满足人欲,实现人本主义、人道主义的价值观念成为人文主义的主弦律。从绘画到艺术,从工匠到艺术家就是这样一个不断突破和被啟蒙的过程,当传统中的法度突破殆尽所剩无几,人性张扬无以复加之时,也就是"人人都是艺术家"成为现实的时候。这时人们发现艺术突然没有了,给消解掉了,因为一个没有界限的东西我们又能称之为什么呢?这样的悖论或异化是文艺复兴时期先驱们唯一没能预见的。这让我想起了前不久当选美国总统的川普;今天的欧美,其文明现状与今天艺术状况很相似,都是在不断地满足人欲和耗散规则中一步步走到今天,走到自困。文明是发展的目的,是普适价值的体现,但文明也是一种消耗,当入不敷出之时,调整、回头或寻找新起点是一种起死回升的需要,川普的当选无疑是这个历史逻辑的结果。回头再看看今天的艺术,同样是一个入不敷出和一个样子残缺的未来。今天成为一个艺术家的确是变得简捷而坦途了,但艺术却消失了。正是这一点让我看到了高兰的价值,无论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她的作品中暗示出一些逻辑与规则在平面中的价值和意义,尽管是一些数理的或是哲学的、科学的、甚至是些无缠头的强迫症式的牵强附会,但这些都可能让她的心性与行为有所依皈,不越雷池。其作品在静穆、庄重的形式中韵含的逻辑与变化,且能由此演化出一种有意思的图式。总之我看到高兰的作品中充满了一种宗教般的敬畏与虔诚,客观上为未来的绘画与艺术方向提供了一丝的啟示。也许艺术界也需要川普一下,为人类的艺术再度建立一个可供突破和背叛的规则和机会,如果人文是一个向下滑动的天梯,那么今天肯定己经滑到底了,那些滑到底而没知觉或不愿知觉的人,还要装出一付仍在滑的样子,就如同一个看上去很像艺术的艺术,成为今天的一种无可奈何,看着让人难受。
联系我们